貓的咖啡色

總是希望自己漂亮一點 手毛少一點 胸部大一點 最好討厭的暴牙也不見
也希望自己人緣好一點 功課好一點 房間大一點 最好要甚麼有甚麼
老是覺得人生少了那麼點甚麼

還記得多年前 一個單純的心願
國中的時候 班上有一個同學臉老是紅紅的 像蘋果 可愛極了
心裡想著 如果我也會臉紅那該有多好
我總挖苦著自己 這樣也好 不管是說謊或是害羞 都不會被發現

由於身體的因素 臉色沒有好看過
平時的臉乾乾黃黃的 運動完是黑黑髒髒的 彷彿沒洗臉似的
常常一邊照著鏡子 一邊無意識的捏著自己的臉 問著自己是否會有那天的到來
看著略帶血色的臉 想像自己變蘋果臉的一天 既使是短暫的幾秒鐘 也覺得開心無比

到高中時 課業壓力沉重 臉色是更加難看了
平時面無血色 發病起來蒼白如紙
每當心在絞痛的時候 就會覺得自己很沒用
我比別人更加小心注意 但是為什麼病魔找上的人是我

高三那年 心痛的毛病更嚴重了
有一次 我全身發冷 喘不過氣 心疼的厲害
總覺得吸不到氧氣 覺得隨時會昏倒 臉色也發白
眼淚也不聽使喚地流下來 我不知道我是為了甚麼而哭
老師趕忙送我去台大 所幸後來沒事 算是平安落幕

有好幾次 我都在想著 會不會有一天就這麼死去
也不知曾幾何時 有了抿唇的習慣 試圖想讓自己的氣色看起來好些
不管怎麼捏 臉就是紅不起來
那天 真的會到來嗎?

上了大學 身旁又出現了蘋果臉
和我的國中同學一樣 他們都討厭臉紅的自己
我對她說 如果我也能臉紅 那該有多好
或許是因為上大學沒壓力了 多年的調養 加上開始食用健康食品 以及持續的運動
漸漸地 黑黑的皮底下 似乎有著那麼一點點紅
我開心地跑去跟我的朋友說去 但他們卻是一副 "這有甚麼好驚訝的"

看著一天天進步的自己 心底真是有說不出的開心
也忘了是哪年哪天哪月 我的臉在運動後 也會像正常人一樣 紅紅的
在這時候 我喜歡跑到籃球場旁的廁所去 看著鏡中的自己 氣喘噓噓地笑著
腦海裡 一整天都在為了這事在高興著 興奮著 雀躍著 感覺好像要飛起來了
我終於辦到了 多年來的心願 覺得好幸福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傻 但對我來說 得來不易
看完日劇 <一公升的眼淚> 後
我決定要把這再單純也不過的感動紀錄下來

恣意的跑步或行走是再也正常且平凡不過的事
一些我們視為理所當然的事 對劇中的女孩來說 卻是種奢求
是不是要失去些甚麼 才能領悟到甚麼?
<待續>